黄河之水向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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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之水向西流

时间: 2020-09-21 18:21 来源: 渭南市东雷抽黄灌溉工程管理中心:李高艳

        秋日的风落在昏黄的河面上,那轮跌落水中的夕阳给河面镀上一层金,波浪把圆日揉皱拉扁,日复一日,便是地老天荒。浪头落到土岸边,一阵响声,一堆堆土被汹涌的浪头卷走,向南流去。站在铁码头前,恍惚间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黄河从壶口一路跌宕,越过龙门,落到这地势平坦开阔的晋陕交界夹谷间,褪尽暴虐,连同这夹岸里的风光,也柔美恬静了。河在四季里胖了瘦了,蒹葭绿了黄了,到暮秋,芦花在秋阳下一片花白,在秋风中撒一地雪白,待到冬日凌汛期,上游的冰块被河水冲下来,闪着清冷的银光的冰块在河水的冲击下相互撞击,发出巨大的响声。

      问及铁码头的由来,听闻自有记载以来,黄河在此处从未断流。渭北旱塬的水金贵,从流传下来的各类求雨故事和保存完整的祈雨仪式,以及散落在村庄的龙王庙可见一斑,所以这连同晋陕两地的铁码头,自然会长满故事。

      上世纪七十年代,渭北连年大旱,据史册记载,合阳黑池路井一带的小麦的亩产不过一百斤,许多村庄的井枯了,人畜饮水成了大问题,从最近的沟底挑水,一担水经过数十里坎坷土道,到家只剩大半担,而这一往返间,就是半日时光。太阳像一轮巨大的火球,炙烤着大地,一群衣衫褴褛的人站在黄土塬上看着黄河水从塬下静静向南空流,忍不住呐喊:“老天呐,你睁睁眼,你要是能让黄河水上塬,我给你修庙,蒸白馍,立金身……”

      当然,老天爷是靠不住的,靠得住的只有人。

      七十年代中叶,正是国家积弱积贫,百废俱兴的时候,水利专家来到这里,看到一路空流的黄河,突然生出了一个大胆设想,把黄河水通过电力提灌,提到黄土塬上,再通过泵站渠道向西输送,以便缓解渭北旱情。

      人们都知道,黄河从陕北高原进入关中平原,河床都在塬下的夹谷地带,地势极低。自古以来,水向东流,水往低处流,要让黄河水爬坡上塬,一路向西,在当时仿佛就是神话。

      经过连年大旱 ,渭北粮食物资极度短缺,水利基础设施薄弱,大批的农人辛苦一年,却总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在这种情况下,大型水利基础设施的修建迫在眉睫可行性报告递上去,立刻引起国家高度重视。几波专家在向导的带领下,数次实地勘察,面对渭北平原年降水量极低,域内的河枯水期较长,如何能保证充足的水源,才是抗旱面临的最大问题。当他们来到太里湾附近的铁码头,这个从龙门南下的第一个古渡口时,听当地人说,此地数年来从未断流。专家们赶快查找相关资料,果真是这样的!他们立马拍板,把渠首站选在铁码头。此项民生工程工事浩大,需要的人力物力根本不是当时积弱积贫的国家可以解决的,经过协商,最终此项民生工程的资金来自于世行贷款。

      寒暑易节,历经三年,古渡口前车马喧嚣,人声鼎沸。欢呼声中,铁码头前悄然立起了东雷抽黄的渠首站。黄河水水从这里被水泵抽上来,一路向南,再向西,悄无声息滋润着渭北干涸了千年的土地。经水浇灌的土地,在农人的汗水中,长出了一片片喜人的庄稼,结出了一树树丰硕的果实,它改变了当地的产业结构,让那些常年在温饱线上挣扎的人们走向富裕。四十年来,它一如既往,执着的牵着黄河水西流,让黄河水爬坡,让这条饱受争议的河变的温驯善良,悄无声息滋润着黄土台田,滋润着众生。

      站在铁码头前,东雷一级站的水泵轰鸣着,四十年时光悄无声息落在一级站的薄壳窑上,那里被时光划开了一道道缝隙,雨水阳光从缝隙落到宿舍,悄悄让一茬人褪尽青涩,长满皱纹。屋顶上的瓦松与苔藓苍郁着,暮色里,天高云淡,几只老等飞回灌木丛,斜阳染幽草,亦染旧了厂房。

     喧嚣的机械轰鸣惊醒了沉寂的河滩。沿黄观光公路的施工,使河滩沉睡千年的美景一瞬间被行人与镜头带到远方。沿黄公路高架桥从站区穿过,川流不息的车辆,使昔日人迹罕至的荒滩成为最原生态的黄河风情景观,长河落日的浑圆与黄土风情的沧桑吸引着无数城市的人流连忘返。黄河魂景区划船的师傅点起一支烟,拉开了话匣子,他讲起最初报道时,满眼都是渠道两边一眼望不到头的盐碱滩,黄沙与盐渍的土地上,除了几根芦苇,便是四季不停的风。从洽川下车一路向北,土道越来越窄,雨雪天,唯一通向洽川的路泥泞不堪,整个站区像被世界隔离,站里的人出不去,站外的人进不来,买不到菜,天天油泼面,令他们见了就反胃。那年的雨季特别长,站区存储的面粉马上就要完了,雨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着,管理局的领导着急了,商议后决定让车把粮油蔬菜拉到太里坡头,几个年轻人从管坡走上去,把物资背下来。

      陡峭的台阶,漫长的天路,湿滑的台阶,五十斤的面粉,汉子咬着牙一步步从台阶上走下来。背粮事件过后,管理局下决心自筹资金把站区到洽川的路硬化处理。灌溉间隙,一群年轻人骑着二八加重自行车,穿梭在灌区广袤的天地间,天蓝云白,田野里的麦子成熟了,像一片片金色的海洋,农人一边割着麦子,一边赞扬着抽黄。黄河水浇灌后的土地,从亩产百十斤突然涨到七八百斤,总为粮食发愁的村民,不光吃不完还可以卖一部分,土地居然可以挪出一部分种植棉花果树蔬菜之类的经济作物。他们在丰收面前的对话,末了总少不了一句,多亏抽黄呐。

      骑着自行车的年轻人就喜欢听这样的对话,站区的寂寞算什么?艰苦的条件怕什么?田间丰硕的果实就是抽黄人的骄傲,农人脸上洋溢的幸福就是抽黄人的成就。

      他的故事尚未讲完,船尚未停稳,我们已经迫不及待奔向滩涂,与母亲河亲密接触,是北方旱塬城市许多人的梦想。河心,大片的滩涂像一个个小岛,赤脚踩下去,脚窝处的沙子便缓缓渗出水,沙在流水中更软了,更多的水由脚下的沙坑渗出来,很快,踩过的地方成了一汪水。

     玩的时光总是很快溜过,转眼间暮色毗邻,青灰的沿黄观光公路桥下,一座崭新的现代化泵在清冷的夕阳里格外乍眼。师傅娓娓讲起了灌区发展的新理念“节水、生态、智慧、人文”,我们一边听着,一边环顾四周,崭新的花园式泵站,紫藤与月季花丛中掩藏着职工宿舍,站区院子里停满了轿车,乌黑的钢管牵引着黄河水一路向西,管坡上,斜阳染幽草,几度飞红,岁月被这飞红染出一片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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