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友初夏在群里问:这周大家去华阴好汉山,问我去不。问这个时候登山有什么好景。初夏说:登顶好汉山可近观华山西峰的雄姿,可以看晚秋满山层林尽染,再三叮咛我去时带上照相机,让她臭美一下。
那是刚立冬的一个周未,我们十个驴友分两辆车前往华阴好汉山。
在去的途中,初夏谈起前些日子在华县塔坪登山看红叶时,被山里的土蜂蜇后疼得乱蹦乱跳大喊大叫的狼狈情景,同行的老驴头海浪说:没经验,遇到土蜂来袭,把手中东西朝前抛,随后爬在地上一动不动,初夏说;当时那情景,只顾抱头逃窜,找寻躲避之处,我们能想象到美女在群蜂攻击下手忙脚乱的情景,不由得大笑起来。
车在行进中,老驴头海浪谈起秦岭鳌太穿越,说鳌太线是一条纵贯秦岭鳌山与太白山之间的线路,是秦岭山脉海拔最高的一段主脊梁,被户外人誉为“行走在中华龙脊”上的探险,是勇敢与毅力挑战。海浪说:在鳌太穿越论坛上经常有人发起挑战,精壮驴友穿越也要五六天,有个老驴友辟谷多年,问清路线,进山时只带些辟谷时的吃喝,只身进山,用了四天时间完成穿越,海浪直喊:牛掰了。问同行驴友秀才
既然那么喜欢户外,有没有考虑来趟鳌太穿越,秀才说:这个可以考虑,听着他们对话,我有些神往。
路过台峪,海浪说:咱们一会从仙峪进山,下午从台峪出来,走时听初夏说这次户外有些强度,还有些风险,让我做好心理准备。我问这次户外大概有多少路程,海浪说:你还算是多年驴友,规矩都不懂,进山前不要问有多少路程,只管朝前走就行了。海浪指着眼前最高的山峰,说咱们这次穿越是那座山巅,放眼望去,远处两座山脉相依相偎山体朦朦胧胧,竣峭奇险,不由得心里忐忑不安。
从仙峪进山时,山里刚下场雨,山路有些泥泞,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湿润空气在呼吸道里畅通无阻,身体就是在这样通透中得到了洗礼,往日污浊和肮脏在行走中在呼吸中得到了净化,迎面而来的清冷让我有些激动,我们多数驴友见了山水都有种征服欲,每每跋涉站在山巅望着来时山路更多是胜利和喜悦,无论多高的山都在脚下,无论多急的溪流都已淌过,心中无形多了份自豪,细细想来这一切是靠毅力和辛苦一步一步走出来,总以为在被疲劳击溃快要支撑不下去时,同行之人一声鼓励或拉一把,让我牙一咬坚持下来,带来的是在征服后让胜利冲涮得愈浓的喜悦。
穿越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路忽上忽下,时有时无,我们穿越在树林中,落叶在脚下沙沙作响,听着音乐声朝山的深处走去,初冬的树叶已呈败绩,虽有三三两两树叶挂在树间,多数已显绿黄,叶面斑点重重,叶子弱不禁风,稍稍一动或风一吹就纷纷落下,这一切丝毫不影响我们进发的兴致。我们沉浸在雨后清新中,有时穿越在乱石中,或走过清草绿苔脚下防不胜防滑了一下时,虽是有惊无险,大家仍是相互提醒,或拉拔一下,总有一丝温暖掠过心头,让我们前行充满了激情与向往。
走了将近两个小时山路,来到一片平地上,平地上有三五间房子,让雨水浸得更加黝黑,狗吠声从屋里传出,但主人不在屋里,屋前房后看得出主人在此安居乐业,享受宁静。我们稍作停憩,初夏用手指挑着秀才的下颌,笑着打趣道:小妞,给爷乐一个,秀才双手插腰,笑得得意洋洋,一幅心安理得,逗得我们哈哈大笑,笑声让我们情绪高涨,清新的空气顿时浪了起来。
短暂休息让有些疲惫的身体得到了缓解,老驴头海浪指着眼前远处的山巅说:山巅那颗树是目标,他让大家做好心理准备,这段山路很陡,上去大概得一个多小时。上了很长很陡的一个土台阶,抬望眼才发现上山时哪里有路,前行是座山峁,角度大概有七八十度,石块从山巅一古脑儿倾下乱铺在山峁上,乱石间杂草丛生,间有枣刺不时冒出。海浪提醒大家:上山时抓紧看准踏稳,有恐高的不要朝下看,眼睛往上看。
我有些恐高,每每站在高楼上层时不敢朝下望,不是头晕就是眼花。站在山峁前,我只有咬紧牙关,低头抓草踏着前行驴友脚窝,向上爬去。起始劲儿十足,抓草攀石还能跟上前行步伐,走不了几步就是气喘吁吁,汗水不停滑落,让眼镜地鼻梁间打滑,停驻脚步、擦擦汗水,扶下眼镜,继续朝上攀去。不知什么时候气喘得越来越粗,此时累得我只有呼出的气没有进来的气,开始心里还只能默默地数着只要坚持爬上十来米就可以卧在乱石杂草上休息一下,后来因为累得不想再数,休息间隔越来越短,有时干脆躺在乱石杂草中做长长休息,在前行驴友加油声中继续向上爬,不知休息多少次,只记得我手脚并用朝上攀爬,一次又一次努力让我攀上了山巅,回望攀过山峁,眼前雾茫茫,已看不见休息的山底,山雾缭绕在我爬过的山峁,在我脚下不远处,散落着与同行爬山驴友,此时为自己的攀爬到山巅望山下虽有一丝惊心动魄但更多是洋洋得意。
到了山巅,以为这就是好汉山。听海浪说:这是黄峪顶,他指着远处两座毗邻的山峰,说最高的那座是好汉山,今天我们要爬过那两座山巅从那下山。登上山巅放眼四望,初夏直喊可惜,大雾迷茫,群山朦胧,眼前几颗树已是残枝败叶,树间还残留着落雪,她说上次登山到此,天空晴朗,华山西峰可近观雄姿,晚秋层林染红了山脉,那情那景至今还在陶醉。虽说可惜,对我更多是登上了山巅后一览众山小的喜悦,看手腕上戴的运动手环,走的步数虽有七八千步,爬的高度已接近千米。
在山巅休息吃饭时,已飘起细雨,我有些怯了,劝身边驴友赶紧出发,翻过那两座山尽快下山,初夏建议老驴头海浪说就近下山,不走好汉山行不,来时初夏给我多次提到好汉山石阶之险,我虽有恐慌但确心有不甘,在众驴友鼓励中下了黄峪山巅,穿过树林行走在山梁上我们在细雨中前往好汉山。
来到好汉山山底,抬眼两座山虽有三五百米高,却相依相偎峭立与群山中,我才明白好汉山并不是因为绿林好汉啸聚山林而出名,而是它那独特敦厚宽阔的身躯挡住了后面所有的山峰,呈现出一幅唯我独尊的姿态,让来者观之心惊胆颤。上山的石阶婉蜒而上直插山巅,每个台阶在山石顺势而凿,石阶坡度大概在六七十度,仅能容纳半个脚,台与台之间落差很大,要台高双脚才能踏上,石阶两边没有拦护措施,两面是悬崖,我听老驴头海浪之言,手脚并用攀上石阶,两眼紧瞅石阶,两眼不瞧身边险境,一门心思朝上攀,攀爬之中不时给自己鼓劲加油,虽然上山姿态不优雅,最终攀到了山巅。
上得山巅,我想起儿时曾说过一句话:不到长城非好汉,而今登上好汉山个个是爷们。站在好汉山巅,虽是雾蔼沉沉,风儿一阵又一阵,落在身上细雨越来越密,这场雪虽是2018年第一场雪,细雪落在身上没有消退我们激情,无法阻挡我们征服后胜利的喜悦,这种喜悦笼罩着我的身心,我在这里独醉,把陡峭的山峰踩在脚下,将胆小害怕仍在了身后。登山之路犹如生活之路,幸福常随坎坷前行,一帆风顺只在美好想象中。
站在巅上,平台不大,凸峭有个两台面,怪石临立,风化之果。南面华山的雄姿因雾不能一览无余,隐隐约约能见那直立的山峰伟岸兀立;西南面的群山在雾霭的环绕下,影影绰绰,飘飘渺渺。山在脚下,眼前虽不见山之雄姿,让我在雾中长喊,在细雪中放歌,心情的美丽与山巅景致浑然成为一体。有时我想自然面前每个人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可征服战胜自然的举动每时每刻都在上演,想着在这群山之中,英雄好汉,非我莫属,风雪中颇有笑傲江湖之侠气。
下得山来,初夏速度加快了,始终走在前面,上山来初夏可是紧跟我们其后。我喊初夏:给你讲个故事,在我们家乡有种动物叫牛,上地劳动时一直在人身后,要吆喝鞭打才肯拉梨耕作,等到回家时,僵绳一解,撒开腿跑回家,初夏大喊大叫说:你快了,是见没收拾你。大家一片欢笑,疲劳顿时消失,下山途中先是细雪到了山腰变成细雨,雨是越来越密,每个人身上已是湿透,但大家抓着树腾或荒划脚迈得越欢,雨水将下山的路打湿,脚下越来越泥泞,前行脚步越来越沉,丝毫没有减缓我们下山速度,等我们说说笑笑出了台峪来到山底时,我们已是浑身湿透,初夏说道;我的神哟,这次穿越比上次快了一个多小时。
每每户外登得是新山,每次户外驴友面目不尽相同,有熟悉有陌生的。回到县城已是万家灯火,同行的五个驴友已座在酒桌前,吃饭解乏,喝酒驱寒,围座在一起让我们关系更加熟捻起来,早晨还是陌路同行,同爬好汉山让我们志同道合成了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