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些人,他们以一辈子为长度,心无旁骛,公忠报国,无论寒凉苦楚、无奈难处,不论人生不易、生活薄凉,为了民族的尊严,同侵略者浴血奋战,他们是民族的脊梁,人民英雄。然而他们却默默地生活在我们的身边,不为人知,这就是商州最后的中国远征军老兵、中国人民解放军老战士——杨得全老人。
杨得全,陕西商州人,生于1925年1月27日,卒于2017年5月24日。民国二十八年(1939年)10月加入国民革命军第54军,民国三十年加入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一军38师榴炮营,1942年至1945年跟随国民党38师挺进缅甸和日军作战。1948年38师在吉林长春投诚人民解放军。杨德全跟随人民解放军东北军独立第10师参加了解放东北、华北、华中、华南等地战役,1955年复员退伍后在农业学大寨、修水库、整农田、干农活,一直孑然一身,孤独终老。
杨德全的事迹被报道后,两三年间,有来自全国各地的爱心人士和民间组织,香港、广东、天津、上海、西安等地的人多次慰问、捐钱捐物,帮助老人度过余生。其中有一位西安的企业老总开着豪车,带着子女前去探望老人,让老人给他的子女讲解抗战之事。
杨得全老人是1942年3月15日跟随部队进入缅甸抗击日军的。他说当时的部队全部都是美式装备,在密支那、松山、孟拱河谷等地与日军进行了交火,“仗打了好几次,日本人作战能力很强,火力硬,有榴弹炮,空中还有飞机,一颗炸弹下来,能炸出来五六米深的坑”。
老人说,“我小时候臂力好,好几次和日本人拼刺刀,他们都拼不过,不过被刺伤过好几回,”老人说着脱下衣衫,光着上身,只见身上到处是伤痕,至少有三十二处之多。老人笑呵呵地指着每一处伤痕曾经发生过的故事,围观的许多志愿者都哽噎在喉,泪流满面。
“可怜,当兵的都可怜。一场战斗下来都要死不少人,战友们都埋到一起,有的连碑都不立,埋骨异乡。”老人说,商县只南秦川道就去了五十多人,回来了两个人。
老人回忆到“当初去昆明乘坐飞机到缅甸,中途除了西安到宝鸡那一段路是坐火车外,其余的路程都是走着去的。”经过40多天的艰难行军,部队从云南边境统一乘坐飞机到达缅甸柳河湾集训。“在八莫发生激战时,有两个鬼子同时向我迎面刺来,我一闪身,刀刃从我右手食指与中指缝间擦过,我快速刺死了左侧的鬼子,拔出刺刀后快速刺死了右侧的鬼子”,老人回忆起战争的场面,抚摸着手上的伤疤,若有所思……老人说部队到了印度,随后又进入缅甸和日军打了四个月。日本投降部队在陆良驻扎修整结束后,从香港坐美国军舰被运送到了东北,接着就爆发了内战。
在商州区杨峪河镇王源村有个叫王杰山的老人,他是和杨得全一起参军的,不过他在西安集训的时候就跟随地下党投奔了共产党,加入了新四军,他参加了扶眉战役、兰州会战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王一茂老人说他知道杨得全这个人,说起杨得全在缅甸抗日的事迹,他拍这大腿连声说“了不起!”。一个战士说着另外一个战友的故事的时候,让人顿起苍凉悲壮之意。我不由得记起了《中国远征军》戴安澜将军的那段话,“师长战死以副师长代之,副师长战死以参谋长代之,参谋长战死按番号先后以团长代之,团长战死以营长代之”。还有《中国远征军》结尾的时候孙立人将军的话,“我远征军两次入缅作战。第一次入缅,伤亡五万六千多人,大多数将士的英灵都留在了野人山。二次入缅作战,我军伤亡一万八千人,歼灭日军四万八千人。这是自抗战以来,我中国军队取得的最伟大的胜利之一!可是胜利来之不易呀!我远征军林泽明将军,柳树人将军,闵纪廉将军,吴一彬将军,李著林将军,陈帆将军,张健洪将军,洪行将军,李懿将军,谭子彬将军。还有我的同乡戴安澜将军。在你从梦中醒来,总会感觉到‘伟大’两个字”。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其实是一种九死而不悔的老兵人生表态,不遮掩、不迂回、不屈就,更构成了一种人生姿态与精神风骨。世界吻我以痛,我却报之以歌。想起杨得全老人孤寂而又激烈的一生,物质的贫乏并没有让他觉得放逐和泯灭自己的精神,没有让自己失去希望和保家卫国的力量。条件的艰苦、时间的漫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抗战的一生就像一束炽烈的闪电,照的人刺眼和刺痛。我相信,每一条走上来的路,都有他不得不跋涉的理由,每一条要走下去的路,都有它不得不那样的理由。
我们今天看到的处处都是灿烂,也到处都是盛世。没有人能感受到战争的残酷和血腥。但是这些经历战争的老人用他们的语言还原了战争。在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在这个世界上的价值,就在于你所走过的路和做过的事。杨得全老人的一生是孤寂的,但是他也是极不平凡的,作为商州人,我对这位老乡怀有十二分之敬重。
让号角吹响/让战旗飘扬/指引着前行的方向/让烈焰绽放/让理想去飞翔/用生命誓死守望/可曾记得浮云遮掩/车轮辗过烽火硝烟/可曾感触泪的温暖/匆匆岁月相依相伴/可曾穿越生死瞬间/旌旗漫舞英雄呐喊/可曾见证心中誓言/坚守直到永远........
敬礼!永远的中国远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