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触动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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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触动的记忆

时间: 2017-04-11 11:00 来源: 陕西省水利厅
         我常以为,所有的往事都已随风而去,已逝的光阴不会留下痕迹。我常以为,时间会冲淡对亲人的记忆,那些儿时的画面和记忆,亲人的身影和音容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模糊。但真的没有想到,事隔经年,我的心仍然是如此的顽固,我的亲人不是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就是在时常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2017年的清明,当我走进老屋的院子的时候,我就看到了院子里那棵父亲亲手栽种的、几乎和二楼齐平的棕树,那颗开满红花的紫薇树,还有那颗已经远远高过上房房顶的桂花树。走到上房门口,我似乎听见了父亲往日高兴地呼唤我的声音,我似乎看见了父亲还如平常一样,把屋里屋外拾掇得干净整齐,父亲永远都是昂首挺胸刚毅不屈的样子,永远都是精神抖数精力充沛的神情,永远都是高喉咙大嗓门的声音,我似乎看见了父亲在社办厂喝醉酒的情景,父亲让我和四姐压活络面、到皮革厂买猪油的情景,在行政公署搞建筑打地坪的情景,还有大姐难产而死父亲抱着我嚎啕大哭的情景,还有我赌博的时候父亲扇我耳光的情景,永远难忘那些日子,但让我无能为力的是,生命永远不会为父亲而停留。

        昨天来西安的车上遇见退休了和父亲在村里一块长的人对我说,“如果你爷不出事,你父亲的学就能上成,你父亲是个有本事的人”,听到这些,我热泪刷刷。父亲自幼好学,上学的时候不仅字写得好,而且成绩也好,奈何爷爷早年过世,家道中落,父亲只能辍学回家。父亲一生当过村长、村支书,在社办企业当过厂长,做过建筑,办过麻刀场。父亲一生经历过很多,他的口才,说话的条理性是我一生都学不来的。在村里,父亲算是德高望重的人,以至村里大家分为小家、婆媳纠纷等等,都要找父亲去解决。村里的红白喜事,父亲往往被请去做总管,因为只有父亲当总管的时候整个事情才不会乱,才会井井有条的运行。父亲忠诚热情而严厉,他以此建立了他的人品和德行,也以此使他吃了许多苦头,受了许多难处。当他活着的时候,我的家庭和我们那个村子已经习惯了父亲的好处,似乎并不觉得什么,而当他去世的时候,猛然间都感到了他存在的重要。父亲去世的时候村里很多人都来吊唁,有很多人都放声大哭。

        和父亲相比,我没有父亲的刚毅和坚韧,没有父亲的吃苦耐劳,没有父亲的热情豪放,没有父亲在人面前说话的利落威严的本事。也许父亲是怕我长大以后没有用处,所以从小就严厉我读书上学,以至于我几度不想上学,不读书到处乱跑的时候,父亲用绳子把我捆起来吊到上房担子上抽打。父亲就是这样,用强迫的手段让读书点燃了我生命的希望。所以直到父亲去世,这个家庭并没有散落。

          每年的清明,我都要给父亲、给亲人们祭坟。有时我感觉在生命触动的记忆里,那些儿时的情景变成了无数碎片越走越远;但有时那些无数个碎片突然就从遥远的地方飘来,越聚越多,又重新还原成了记忆。龙应台说过:所谓父母子女一场,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的目送他渐行渐逝,你站在路的这一端,看着他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然后,他用背影默默的告诉你,不必追。

         老实说,我曾经恨过父亲,恨父亲经常打骂母亲,但是当母亲临终时吩咐我,要对父亲比她在世的时候还要好的时候,就在那一刻,我原谅了父亲。其实每次想起我的亲人,我都不舍,也很难过,我想父亲在世的时候,以他的个性,他是见不得我懦弱无能的,所以我必须更加努力。

        我是一个依懒性很强的人,对亲人的依恋,是深藏在我极深极深的内里,不经意间就能透过直觉去感知它的存在,像是从灵魂深处隐约传来的呼唤。因为有亲人,所以永远不能低估自己,这是我需要的力量;因为有亲人,所以永远不要放弃努力,这是我生命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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