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水思源话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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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水思源话节水

时间: 2014-04-04 07:47 来源: 高明
      甲午年草长莺飞的日子没过几天,清明节已近在眉梢了。

      周末,收拾好简单的行囊,踏上回故乡的旅程。心情在道路两旁婀娜杨柳的轻拂下,荡漾出一圈圈的涟漪。昔日生活的画面,如眼前的春色一样诱人,让人难以割舍。人生好似春去秋来的时光,变幻无穷,回味无穷。

      不知不觉进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家门,年逾古稀的父母接到儿子的电话,早已备好了香蜡烧纸和油光细长的凉面,就待儿子回家去祖坟里完成祭奠,以了却各自的心愿。给父母打过简单的招呼,扛起一把铁锨,提起装好祭祀用品的篮子,和父亲沿着物异人非的村道,向曾经悲痛欲绝的地方而去。春光毕竟是美好的,在雾霭不曾近身蓝天白云依旧的乡村,从城市归来的游子,总是感慨良多,思绪绵绵。

      祖坟上,一些不知名的小草,冒了出来;一些不知名的小花,悠闲绽放;天空中销声匿迹多年的鸟儿,重新展翅翱翔,让人对故土更生一层留恋。

      年过不惑之后,工作之隙,钟情文字之余,故乡和父母日益成为心头无法舍弃、无法替代的最爱。此刻,面对祖父祖母的坟茔,祖母往日的影子、生活场景、历历往事迅速地在脑海一遍遍回放,好似一部不折不扣的纪录片……

      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我,在兄弟姊妹中排行老大。我出生的那一年,父亲正在热火朝天的水利建设工地劳动,这个工地是典型的“三边”工程。灌溉受益以后,我的故乡因为在灌溉渠道以北四公里的高地,至今依旧过着靠天吃饭的日子。三十六年以后,我从供销系统迈入水利系统工作,这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亲永远无法预见的。这也许是冥冥之中的事情吧,事情的神奇往往也许就在这里。

      祖母在我参加工作的第二年就离我而去了,从心里来说,祖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儿,面对熟悉的黄土地,面对曾经言传身教的祖母的坟茔,在水利单位工作近十年的我,不能不饮水思源,不能不回忆起祖母老一辈人惜水节水的事儿来。

      祖母的娘家在我家十五公里以南的地方,西临洛河,可惜地下水太深,无法取用,所以祖母小时候,家里的用水,不是牛拉驴驮,就是去洛河里肩挑人抬。这样的日子,农闲尚可,农忙时节,那是没有功夫的。所以当地人就开始打水窖储水,似储蓄一样以丰补欠。水窖打好了,带三角形木架子的木辘轳,就稳稳当当地安置在水窖上面。水窖的有效利用,充分调节了水资源的时空分布,给人们的生活提供了极大的便利。水窖用水虽然便利了,当地人用水却非常抠抠掐掐。小时候我随祖母去熬娘家,不管去那个老舅家里,每次洗手,都是一个脸面大小的浅底的铁盆,铁盆的壁,非常厚,也很有分量,放在地上稳当,水不易洒,然后倒入不足两碗的水,开始洗手洗脸。这时候,往往不是一个人洗,而是二三个人,围住铁盆,你手伸进去沾湿了,在盆沿边揉搓,他再伸手进去;他的手在盆沿边开始揉搓了,你再轻轻地沾起水往脸上揉擦;你揉擦完了起身去取毛巾擦脸,他才撩起水开始洗脸。

      这样的记忆说出来好似另一番风景,年轻的一代根本无法体会。我的祖母、大老舅相继离开了人间。但是,说起过去的事情,六十开外的我的二老舅、三老舅,依旧是活灵活现,兴趣不减。记得小时候有一回去老舅家,我洗完了脸顺手把洗脸水倒掉了,祖母就有点不高兴了,说,你的洗脸水别人还可以洗手,洗完了手还可以喂猪,总之说水是宝贵的,拉水吊水不容易,水是需要充分利用的,不能轻易浪费。在那个农业合作化的农耕时代,农民一人一年集体只能分几两油,现在回想起来,在缺水少水地区,水比油金贵可以说是有真无假。我在老家用水习惯了,到了缺水的老舅家就不能适应了,我看出来了,骨子里爱我的祖母,心里更爱水,更惜水,在这一点上,她绝不迁就我。

      还有一次,也是在老舅家,眼看着天空黑云滚滚,电闪雷鸣,狂风突起,老舅全家人不是躲在窑洞里,而是全部飞快地出了屋门,人人争先恐后地拿起一个个扫帚,开始打扫院子。我正在惊讶,不知道他们这是干什么,好似打仗一样。祖母挪着小脚,麻利地递给我两个铁桶,说,快,放在屋檐下面,一会接些房檐水,明天早上好做饭。我突然明白了,要下雨了,老舅家准备给水窖里面接水,对,不能让院子里面的水流到东头的涝池里去。涝池里面的水脏,只能让牛喝,不能食用。因为有人经常在涝池洗衣裳、洗孩子的尿布。不等院子扫完,豆子大小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地面上冒起了一个个水泡,老舅一家落汤鸡一样进了屋门,个个喜气盈盈地开始换淋湿了的衣裳。不一会,一股浑浊的雨水,流向水窖,那种巨大的落差声,离老远都是别有特色,非常清晰。房檐水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珠子一样,落在桶里,格外清脆。房檐水从瓦上流下,很快就清清崭崭,怪不得祖母说明天早上做饭用呢。水窖里面的水沉淀不到,是浑浊的,黏黏稠稠的黄汤一样,是无法饮用的。等到雨过天晴,幸运的话,水窖里面的水就到了窖口的位置,一些来不及打扫的树叶、羊粪蛋蛋就漂浮在水窖上面。老舅拿来口袋,铺在地上,用柳条编制的漏勺,开始打捞漂浮物。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我都不想喝老舅家里的水了,但是祖母不回家我一个是无法回家的,实在渴得无法忍耐,我才开始喝老舅家里的水。过了几天,过了这个心理关,我渴了还是喝这个窖水。以后有机会,我依然喜欢和祖母一起去老舅家。

      后来,我随三爸在祖母的家乡初中上学,学校里面有五个大水窖,全校几百口师生也是用的窖水吃饭。不过这个时候,水是从水库放来的,基本不靠直接接雨水入水窖了;再后来,我参加工作,一度在白水县北塬下乡,那里的吃水也是窖水,晚上的雨水流进水窖,第二天大家还是打上来洗脸做饭。只要下雨,大家有意无意,都自觉地把水窖进水口的砖块去掉,流进去多少水不重要,不能让水白白地流掉,才是大家的共同心愿。

      有了这样的经历,进了水利单位,我对水就有了别样的感情。饮水思源,在这节俭光荣,浪费可耻的美好时代,不管是灌溉用水还是日常生活用水,一点一滴融在我骨子里的亲身经历告诉我,水来之不易,千万不能浪费,千万不能让我们的眼泪、不能让我们的子孙后代的眼泪成为地球上最后一滴水。记得前几年的夏天,接到县城水网改造停水的通知,我去水房接水,一个拖把放在水龙头下,已经冲得干干净净了,水依然哗哗哗地流着,人去水流,心里颇不是滋味,接了一壶水,关上水龙头,回到办公室发呆了半天,无语。晚上,打开电脑,一篇短文诞生,题目是《一壶水》。(渭南市洛惠渠管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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